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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山告诉我，不要急着去解释，此中有真意，欲辨已忘言。有人走马观花，有人相见恨晚。大山选中了我，那它就是我的使命。对故土最好的报答，是身在，心也在。

大姚人的一天第28期

图/张鸷文/鹤子

审稿/黑子

出品/大姚网

解放前，如果没有我的奶奶背着我的父亲从山上的彝族村寨下来，我们这个家族就不会在这里落地生根。我的奶奶没有文化，她的一生坚韧自立，93岁去世。我总是能怀念起小的时候，她弯腰在古树下捡核桃。洋芋盛开着淡紫色的花，一脚踩下去，土壤绵软潮湿。这是正宗的腐殖土。李雪云弯腰拔起一簇，根系缀满了紫红色的洋芋蛋。背后是大百草岭的山脊，云和雾连在一起，这里的海拔米。我和我女儿来爬山，我们坐在山坡上，看着这片荒野。她说，这里有白雪，要是有梨花多好。那我在这里种一片吧，明年你就看得见花开如雪。他在朋友圈写道：在你去年回眸的地方，我已种下千树梨花，期待我们真正的“梨花香雪”。

我现在回归家乡，去做一个农民。他摘掉了枝干上多余的雪桃，调整了哥哥嫂子套上的袋子。这样挤压着，桃子长不大。有时候在地里，看着这些果树就像我的孩子一样。从玉龙雪山下到百草岭，我相信它们终会硕果满枝，认可这片土地。

有时候在地里，看着群山旷野，回望做过的一切，我觉得我像个疯子。他笑道。种草莓的时候，没有人相信会有奇迹。从去年国庆到今年盛夏，10个月的时间，每一株都结果了，所有的人都笑了。

你看，多甜。岁月漫长，但依旧值得等待。摘下一颗，色泽鲜红油亮。他给大家看刚拍的照片，嫂子穿着绣花衣服，以群山为背景，捧着草莓微笑。真好，这是真正的收获喜悦。我在山顶挖了一个大水池，用最好的山泉水来灌溉这片土地。也许，我可以证明，它虽然贫瘠，但一样可以种下生机。

哥嫂住在利的么，帮他照料开垦的荒地，这是三台海拔最高的村子。院子里结满了苹果，红花椒已经上色，李子挂着白霜。火塘的三脚架上烙着麦面粑粑，油茶煮沸了，刚好每人一碗。尝尝看，这和怒江的漆油茶和香格里拉的酥油茶都不一样，米黄而不焦，香气四溢时加入猪油，里面还有核桃和花生。这是地衣鸡蛋汤，地衣对水质的要求非常高，在河里才能采到。可能将来再也吃不到了。

我的父亲是一个很老实很倔强的人，曾经我家这一片核桃林，是一个石头从生的山坡，寸草不生。他经常一个人去抠那些石块，一年又一年，再开垦成地。他是我们家最早的拓荒者，从他身上我知道，勤奋才是对穷人的嘉奖。他指着远方的核桃林说。

这些古树，守护着我们这个家族，他们筚路蓝缕，在磨难中饱经风霜。儿时的我们，知道有一棵板栗树是空心的，我们爬进去玩，可以容纳三个人。现在这些树三四百岁了，就像老人一样，还在默默的呵护着我们。我想让人们再看核桃树的时候，也可以看到岁月和历史。

为了种石斛，我砍了一些树，有一次割了长得正好的麦子，父亲生气得不想来看我。在怒江的原始森林里，我第一次见到石斛的原始种。退伍后，我一直在追寻它的芳踪，不断去模拟它的生存环境，有些来自怒江雨林，有些来自缅甸，在这个湿度和温度的临界点上，把它们从树干和岩石转移到三台的枯树桩里。

我记得每一株花它来自哪里，开花时候的模样。花潮似海的时候，人们热闹的来热闹的去，围观惊讶赞叹。半夜三四点，我一个人在园子里栽种，月光皎洁，风吹来，满园都弥漫着花的芳香。

如果没有花，这个世界该有多寂寞。百草岭上的华牡丹，呈贡的香槟玫瑰，淡紫色的石竹花，硕大的爬藤月季，舒展的红豆杉，大金银花，野生杜鹃花，香橼，山楂......水碓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。我就是希望核桃林下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。如果真的热爱，你不会去问值不值得。他掬起山泉喝了一口。

在怒江从军的日子里，我喜欢去江边捡石头。从怒江到西藏多公里的沙滩，看见石头我就知道是哪一个沙滩的。军人的作风，让我凡事说干就干，池塘的每一块石头都是用马从河里驮上来的，每一个树桩都是翻山越岭搜罗回来。席间说想栽芭蕉，吃完饭就下河挖，连夜栽好才会回家。不服输，不抛弃不放弃，是我的人生信条。和喜欢的兄弟朋友一起做事，不舍昼夜，会觉得很内疚，仿佛总带着他们过苦日子。

有人问我，来之不易的人生，为何还要选择折腾。军人选择自主择业，本身就是一种归零。所有的辉煌都是过去，既是一个舍弃，也是一个开始。荣誉不要背在肩上，奉献不要挂在嘴边。我告诉自己，这是一个华丽的转身，但军人本色一辈子保持。最关键的是，是什么身份不重要，唯有放下架子，拾起勇气。他抬头看着核桃林里的垛木房说，选择农业是一条艰辛的路，一条吃苦的路，投资周期长，成就者寥寥。

大山告诉我，不要急着去解释。此中有真意，欲辨已忘言。有人走马观花，有人相见恨晚。大山选中了我，那它就是我的使命。对故土最好的报答，是身在，心也在。

我的父亲母亲，他们一辈子勤俭持家，对故土的眷恋深厚凝重。我感谢这样的机遇，让我有生之年陪伴在他们身边，给他们一个舒适的晚年。家族的亲人磨难多，生活苦，即便忍受病痛折磨依然不离不弃，相互照顾。我的妻子很伟大，照料孩子、老人，数十年如一日。没有她的支持，我不可能这样自由顺遂。

我女儿今年又拿了奖学金，将来她也许不会回到家乡，但她理解我做的事情。我希望她去更远的地方，世界上不止一条路，一个标准。我造这样一个园子，是想让一生奔忙的他们在熟悉的山水里得到休憩和安宁。后来，我也想让人看到，三台有这样一种力量，这样一种文化，应该被记住和留下。鸟噪蝉鸣，蛙鼓鱼跃，朝花夕拾，这样的天然野趣和山水园林，它离我们也可以很近。

虽然此时，已经没有闲下来的时候。事情越做越大，越来越远，要画图、量尺寸、配合施工，种地、养花、盖房子，接待来访的客人。但我的初心没有变。他倒了一杯春天泡的石斛酒，眼中有些许的疲惫。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石斛花吗？因为它秉性刚强，只要一息尚存，就一定会把花开出来。唯彝核桃森林公园